五十四

扑倒在稽荒先生眼前时我只觉喉咙已被那股气力几乎生生压成了两截。

情急中忙伸手朝脖子上用力抓往但触手之处皆是虚无那股气力无形无状，根本就碰触不到。

转瞬喉咙里一咸，我呼吸不得又吞咽不能只能放任一股热流从我嘴里迅速溢出。

由此几乎被这口血呛得窒息一时令我完整失往了思维能力。唯有一动不动朝那不知性别的人直勾勾看着，他则根本不屑看我，眼力直指我头顶上方的狐狸，细长的脸上再次浮出一道细细的笑：

“早知你不轻易被说动，但我亦是不愿为了区区一点小事伤筋动骨之人。既然这样，不如看在这位姑娘的份上跟我走一遭如何阿落？以免我这手里的力道不长眼睛。”

狐狸依旧沉默而微笑地看着他。

仿佛无论产生什么一切总都在他掌控之中。

然后他轻描淡写答了句：“先生尽可随便。”

我呆了呆稽荒先生也怔了怔。然后他笑：“这便是你的答复么？”

“没有利益的交易阿落没有兴趣。”

“所以她的逝世活你没有兴趣？”

“她的逝世活与我何干？”

“那么刚才你与人争取她时的那一场交战，难道只是我的错觉。”

“先生错了我与人争取的并非是她，而是那人躲匿在她身上的机密。”

“如今可是夺到了那个机密？”

“已得。所以她是逝世是活已同我毫无关系。”

“是么。”听完这句话，稽荒先生眼力微闪兀自沉默了片刻。

随后看向我他似有若无地轻轻一笑：“既然这样，那么你对我也已没有任何用处。”话音未落，他一掌抬起径直朝我天灵盖上拍了下来。

掌风凌厉，即便我思维一时停顿，也能感到到那股冰冷锋利的劲道，于瞬息间给我头顶所造成的压迫。

因此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带着种听天由命的随便，我没有任何回避。

然而几乎能感到掌心贴到我头皮的一霎，那气力却戛然而止，紧随着我闻声稽荒先生若有所思说了句：“碧落，你在撒谎。”

“先生为何这么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树上的狐狸笑了笑，模棱两可地问道。

“被蚩尤刺所伤，即便是你只怕也遭遇不住，所以由始至终，你既不逃亦不战，同我言语间纠缠至今，无非只是为了不让我看出你身上漏洞，以此为你拖延时间。若不是你身上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重，我倒几乎着了你的道儿。”

“呵，拖延时间？不知这么做对我能有什么利益。”

“这就得看她对你而言毕竟有多少分量了。”说完，稽荒先生将手对着我一勾，再往身后一指，我立时离地而起，像被一只手抓着狠狠往他身后跌撞过往。

落地时倒没撞得多重，由于地上躺着那具被他刚才丢弃的尸体。

或许稽荒先生故意为之，我中庸之道掉在尸体上方，柔软尸身分担了撞击的力道，但随之而起一股浓郁腐臭让我意识到，这具表面非常完好的尸体，逝世了应当已经不止一两天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外观一点都没腐烂？

没时间往细想这个问题，当意识到喉咙上那股紧急的力道忽然松开时，我立即猛吸了口吻一跳而起。

头脑里只有一个动机，跑。

然而没等站稳，肩膀上被双冰冷的手重重一搭，随后两条手臂从我身后蓦地伸出，仿佛两道粗重无比的锁链，一把将我上身牢牢抱住，直勒得我连肩膀都没法转动半分。

情急中，我使劲把手抬高，对着那两条手臂用力掰了过往。

但没把手臂掰开，指甲却硬生生从上面扯下两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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